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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龙虎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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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三楼见闻随想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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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8-1-16 14:50:14 | 只看该作者
海上书坛曾群星璀璨

      近代以来,风云际会,上海这个向来宁静的歇浦渔村一跃成为闻名世界的超级大都市,不唯商贾云集,政客出入,也是文学艺术家最为集中的地方,遂有占了中国近现代文化半壁江山的称誉。书画一门,光看出于晚清人手的《海上墨林》,已有洋洋大观之叹!近现代书画名家,丝毫不与上海沾边的也确实不多。就以我在30年前上海“书法热”中曾见过的书法名家而言,至少有数十位。他们若活到今天,几乎都可以声誉鹊起、驰名书坛的,用“群星璀璨”来形容30年前的海上书坛,绝非溢美过言。在那些曾经熠熠生辉,而如今十九已陨落的群星中,有的出了作品集,或在书法专业报刊上作过专题介绍,为书道同仁耳熟能详。还有不少却一直默默无闻,似乎永远地消失了,年岁小点的或从事书法晚点的人甚至全然不知曾有这批高手的存在。我尚知一二,且来摆一摆这个“谱”。

      30年前海上书坛执牛耳的盟主,当然首推沈尹默先生。他在播扬书法艺术上有大贡献,在创作和研究两个方面也有非同一般的成就。沈先生直接影响,培育了两代,甚至三代书家,包括与他同辈的几位先生。但当时并不是人人写“沈字”,而是各擅胜场的。写“沈字”最有名的便是沈夫人褚葆权,精绝者直可乱真。

      那时主要以书法闻名的,还有精于楷、行的潘伯鹰、兼善众体的马公愚、以隶书称雄数十年的黄葆戊、妙入晋人堂奥的白蕉等,世多知之。今人所不甚知其名的,尚有书风儒雅的拱德邻,擅作擘窠大字的沙彦楷,篆籀好手周承忠,草书精能的张叔通、朱渊、曹鸿翥、潘学固,被郑逸梅先生称作“铁线篆圣手”的陈文无、专作章草的李子宽,等等。医家黄西爽、程门雪也是书法高手,女词人陈小翠的小字精雅可人,诗人沈剑知行书飘逸,清季名宿沈卫家的沈玉还亦精此道,演艺界则有赵丹、俞振飞。大学教授中书法名家更多,郭绍虞、朱东润先生久负盛名,王蘧常先生书名早隆,此时却埋首学术,少涉书坛。

      画家与篆刻家中的名书家就更比比皆是了,丰子恺、王个簃、贺天健、吴湖帆、钱瘦铁、张充仁、朱屺瞻、唐云、钱君匋、陆俨少、谢稚柳、程十发、单孝天……简直数不胜数。来楚生先生虽也已在名手之林,但他的更加突飞猛进脱颖而出还在稍后的年月中。刘海粟先生久享“大师”殊名,但当时与书坛似关涉不深。另外有一批或是学者,或是诗人,或是深资的书画鉴藏学家而书法甚精的,知者就更少了,如陆淡安、沈禹钟、吕贞白、金元章、边成等,其实是为数颇不少的。尤可一提的是当时党政领导人中的魏文伯、宋日昌、王一平等不仅热心书法事业,全力支持,而且还身体力行。

      翁闿运、任政、胡问遂、赵冷月等几位先生,当时正在中年,承上启下,任重道远。再下一辈的周慧珺、周仁、胡考等人,已初露头角。此外,还有一大批年岁不等的爱好者,正眼望着璀璨的群星,在前辈和先进们的帮助下乐此不疲,孜孜以求,在下便忝为其中之一。

      当时海上书坛的盛况,是历史的原因造成的,“群贤毕至”,不无缘由。其实,海上书画家中真正的上海人并不多,只因上海这地方有特殊的吸引力,大家才从四面八方聚集到此。后来因为户籍管理的缘故,身在外地的书画家难得到上海定居,这么多书画家云集上海的条件就不存在了,盛事难再。但高手名流散布各处,各自发挥他们的作用,也未尝不是好事。至此,作为上海人,我以为既不能躺在光辉的历史上自居老大,也不必为优势渐失而妄自菲薄,一切要知其所以然。不妨充分发挥上海人才密集、基础雄厚、出版发达、信息灵通等有利条件的作用,再全面、深入地继承发扬前辈人留下的丰厚遗产,团结精进,奋发图强。同时,“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大可借鉴、学习外省市同行的经验和成果,在交流相长、携手共进中不断充实自己。上海书坛其实还是大有希望重振雄风的。



(原载《书法导报》1993年2月3日 第5期 总16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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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8-1-17 04:29:39 | 只看该作者
老師列出的這些海上名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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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8-1-17 10:34:27 | 只看该作者
仰天大笑出门去 发表于 2018-1-17 04:29
老師列出的這些海上名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聽說。

很多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他们的作品图片,当然真假难辨。料是真的多。
附图是黄西爽和沈玉还两位先生作品的网络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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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8-1-17 15:47:40 | 只看该作者
忞睿 发表于 2018-1-17 10:34
很多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他们的作品图片,当然真假难辨。料是真的多。
附图是黄西爽和沈玉还两位先生作品 ...

这些前辈的可靠作品已经难找,
黄西爽先生的是否可靠难说。
记得1996年在广州参加康有为书学国际会议时,
我与刘小晴说起过黄先生的作品没有流播太可惜,
刘说他倒认识黄先生后人可以找他们征集,
但后来也没有去做。
这样的情况,
一旦散失再做就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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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8-1-24 09:48:02 | 只看该作者
潘良桢 发表于 2018-1-17 15:47
这些前辈的可靠作品已经难找,
黄西爽先生的是否可靠难说。
记得1996年在广州参加康有为书学国际会议时 ...

谢谢老师!
子孙后代确有责任和义务,好好地保护、传承前辈留下来的这些艺术瑰宝,让更多人了解,从中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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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8-1-24 09:48:31 | 只看该作者
三十年前的“书法热”

       近有“十年书法热”之说。“十年”是个约数,起迄也难划定。现代中国,由于多种原因,书法曾被冷落过,“热”的兴起是众望所归,只是稍觉来得晚了一些。其实,早在30年前书法已“热”过一阵,上海的情况我耳闻目濡知道一点。当然那时的“热”声势远不及后来这么轰轰烈烈,又可惜持续未久,不然的话,中国书法在现代的发展可能又有一番别样气象。

       30年前上海“书法热”之起,无疑与沈尹默先生的努力有很大关系。沈老本是诗人和学者,中年以后因视力大减不堪从事学术工作,遂专意于书法。抗战胜利后他从重庆东归,便一直定居在上海。新中国成立后,沈老多方呼吁:从来琴棋书画并称,而现在琴、棋、画,都有了着落,唯独书法尚在自生自灭之中,既无专门研究机构,也无书法家们的组织,更没有一份专业报刊。1957年,上海社科界创办《学术月刊》,沈老以学界耆旧在创刊号上发表著名论文《书法论》,把书法研究堂而皇之地打入高层次学术领域。以后他又写作大量普及性文章。经过沈老和同道们的共同努力,在陈毅和魏文伯等领导同志的关心支持下,1961年4月成立了“上海中国书法篆刻研究会”,会员80多人皆各界书法名流,望八高龄的沈老被推为主任委员。从此,上海的书法活动开了新局面。60年代前后,上海博物馆专门展出过上海地区历代名家书法作品,还邀请书家举办书法讲座,我曾在那里听过胡问遂先生讲的“如何临帖”。“书刻会”十分重视书法的普及工作,恰巧此时有一位组织工作能力很强却被“错划”而从团市委“下放”到市青年宫的闵刚同志,他也非常热心此事,做通了宫领导的工作,与“书刻会”两家合办了一期又一期的书法学习班,由著名书家亲自执教。沈老也来作报告,培养了一大批书法爱好者和书法人才,成了今天书法界的重要力量之一。因为广大群众热切要求学习书法,如同当时上海林立的京剧、越剧、评弹“票房”一样。一些民间书家也开馆授徒,比较有影响的有东新桥的姚青云、八仙桥的汪洵、山西路的方逸梅等。他们还出售自己手书的各体字帖。沈尹默、潘伯鹰、单孝天、胡问遂诸先生为青少年学书之需,认真地写了几种大楷、小楷字帖,由上海书画教育出版社出版。那时,朵云轩、上海古籍书店、上海旧书店等处满案堆积新旧字帖和画册,任人挑选。不久,沈尹默先生的《历代名家学书经验谈辑要释义》之一和《二王法书管窥》影印出版,大受欢迎。潘伯鹰先生也将旧作《中国的书法》作为上卷,经增订后又补写下卷成《中国书法简论》一书出版。精论迭出,至今仍不失为优秀书法论著。书店中能见到的普及读物则有沈子善先生的《怎样写毛笔字》等。

       1962年,沈尹默先生整80岁,年底在上海美术馆展出了他60多年来各个时期的书法精品。展览设在二楼,底层则是潘天寿先生的画展,一进美术馆,便使人大饱眼福。那时朵云轩内所挂的书画真是美不胜收,二楼长年挂满清末以来的名家书画。标价也不像现在这样高得令人咋舌。底层大厅内,当代名手如张宗祥、沈尹默、郭沫若、邓散木、马公愚等的新作环列四周,时常更换。“书刻会”会址设在永嘉路上的一所花园别墅内,厅堂轩室相当清雅考究,从底层到三楼,到处有会员的精彩作品陈列,而且不是那种“展览式”的悬挂,有裱件有镜框,位置各与房间陈设配置恰当,布置十分优雅宜人。大家各擅胜场,一路看去,如行山阴道上,远胜拥挤密凑的一般书法展览。我因为认识驻会的翁闿运先生,便时常去流连半日。1964年,日本大家丰道春海书法展也在上海博物馆举行,郭沫若先生题的会标。我也觉得写那巨大的“精神”二字不容易,那个大条幅挂在高畅大厅的顶部,下端还在地面铺开一大截。但我更注意于草书《饮中八仙歌》二大屏,叹为既有来历又富创造,让人看到了邻国的书艺成就和特有风貌。

       与此同时,北京的郑诵先先生也成立了书法社,做了大量工作。北京所出的几种书我至今印象很深,如《各种书体源流浅说》、《书法学习必读》等。一家大报还以整版篇幅刊出当代名家书法篆刻作品,也由郭沫若先生题刊头,登了陈半丁、沈尹默、郑诵先、郭风惠、宁斧成、陈文无等先生的作品。这期间,还曾把当代名家数十人的作品送往日本交流展览。有一册方形的开本不太大的作品集,我从朋友那里借来不但自己细看还与其他朋友分享。那时候这是很难得的啊!

       这样,至少是京、沪二地南北遥相呼应(其实天津南京等地也有类似的民间自发的组织),将要兴起范围更大的“书法热”来了,而且未久便有关于《兰亭序》真伪的学术大讨论,本应从此引出对书法史等方面的重要理论课题的深入研究,书法艺术和书学研究在当代中国的蓬勃而扎实的发展似乎即将来临。可惜立即就有极“左”思潮凶猛而来,三数年的“书法热”便告夭折。其再度掀起,乃在十多年后天日重光之时,不过条件和情况已大不相同了。学如传薪,前辈书家经此无情岁月大半已成古人,不能不说是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然而,那时的“书法热”所留下的深刻影响不可磨灭,何况新时期自有其往古所无的优越条件,社会的改革,思想的开放,科技的发达等等,不用说是30年前所不可能具备的。这次“书法热”的范围之广、声势之壮和繁荣程度大概是空前的。回顾往事,绝非为恋旧或发“九斤老太”之叹,而是可增加一点历史感和责任心,这对事情或许有所助益。




(原载《书法导报》1992年11月4日 第45期 总1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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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8-1-24 09:52:22 | 只看该作者
除夕街头的春联排挡

       有谓:“百年难逢岁朝春”,今壬申年正月初一,恰值立春佳日,我辈有幸。此文刊出,或为时已晚,但撰作却在新正,不妨恭贺新禧,向新老朋友和读者们拜个晚年!新春佳节贴春联是我国的古老民俗,吉祥联语书于大红纸,张贴门首,平添春色喜气;但在上海,此风渐见消失。然而辛未除夕,我在街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现写现卖的春联排挡。

       小年夜下了一天的雨,除夕接着下,是稠密的濛濛细雨。冷雨不妨悄然到来的春意,依旧满街是熙熙攘攘采买年货的红男绿女。在挟着大包小包挤进挤出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我发现在一家食品店门口的屋檐,挂着一长溜墨迹未干的大红春联,红光四溢,很是夺人眼目。周围还簇拥着一大堆人。原来在水果、烤羊肉串、气球玩具等摊位中今天又适时地新设了一个春联排挡!走近去,在人头空隙中看到一个30来岁的青年人正俯身低头在大红纸条上浓墨重笔地挥写,旁侧一位60光景的老汉正招呼几个光顾者,说等墨干了再取下,好拿,显然已收了钱。那几个已成了交的顾客则个个对着自己买定了的春联喜滋滋地直看。挥写者身边围有三、五人,指定了句子(摊位上有一张白纸,上有几十副对句供人挑选)要求用力写好点。这爷儿俩看来有点忙得不亦乐乎,生意不清淡。是啊,上海的书店里有圣诞贺卡卖,也有配上大美人或豪华室内陈设照片的挂历卖,就没有年画春联,这父子倒来了个拾遗补缺。看那些写成的春联,句子不敢恭维(有的根本不对仗),书法也只学到上海某名家的一二分皮毛。那位青年没抬过头,大概是忙,不知是否还有几分偶尔出来做生意的羞意?他实在还够不上“书家”的格,可依我这总还算是内行的眼光看,他毕竟也曾费了几度寒暑的临池功夫。我佩服他的勇气,凭着自己的这点功夫,在这当儿出来卖字,挣几个心安理得的钱。他受到了别人的欢迎,也得到了别人的承认。书法毕竟是艺术劳动,怎么也是有经济价值的!

       联想到最近几期《书法导报》相继公开看出十几位有一定知名度的书法篆刻家的润格,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编者的说明中把原委和意义说得很清楚,真是大好事!也是登在《书法导报》上的《收藏热面面观》一文罗列揭露了书法收藏的众生相,在在实有其事,在下绝大部分都亲历过。其中,确是不乏“光用话甜和人”,以廉价的恭维、肉麻的奉承来骗取“墨宝”的机灵鬼。至于弄出什么“名家邀请展”之类的名堂,看穿了也是一回事。也有或是自己,或是亲友,或要出国,或要拍马,于是凭着几分相识,一支好烟,三张劣纸,便来找“书家”无偿提供礼品去结缘铺路,而且一般还不是一二幅便可打发走。至于做成圈套来诈骗的,就更是老谋深算了。在他们看来,你只消“大笔一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立就,殊不知这片刻间的潇洒一挥人家竟是几十年辛苦所换来!而且若要真有所成,还得那似乎说不清道不明却实实在在起作用的“灵性”之助!这心血、这汗水,这功夫,这生命的耗费,若是用来学一两门外语,将给“洋插队”、提职称提供多少方便;若是用来学什么手艺和技术,将是够作一生立世之本。书法是艺术,书法创作是艺术劳动,是不容巧取豪夺地盘剥的。几十年来我们的教训之一便是正视到自己所处的还是属于商品社会这个事实。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是商品。但你与书家既然并无深交,人家也并不乐意奉送,那么你还是按商品经济的规律来办事吧。请读一读《资本论》这部名著,马克思早在一百几十年前就分析了劳动价值,论述了劳动价值原理。交换必须等价,而复杂劳动其价值则远高于简单劳动,二者间是可以换算的。书法创作,绝对是一种复杂劳动。不信的话,随便叫一个未亲笔砚的人来,下三年五载之功,能入点门已是不错的佼佼者了。

作者的话:本栏虽记所见,侧重点还在因此而生的“随想”。若加上“随想”,则行文似更可放开,故此栏今起改作“函三楼见闻随想漫录”。



(原载《书法导报》1992年3月11日 第11期 总1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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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8-1-24 14:35:43 | 只看该作者
92年,那时候我还是10几岁的小毛孩,学校曾有一阵要求3年级以上的小学生也要写书法,我也就那个时候随父亲涂鸦了一年柳字。时间飞逝快30年,老师的文章读来满是喜悦。谢谢 老师,谢谢版主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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